苏轼寓惠诗文带有浓郁的“葛洪情结” 出于对葛洪的追慕,苏轼寓惠期间在自己的诗文里高频率地提到葛洪,让自己的诗文带上浓郁的“葛洪情结”。在这些诗文里,有时把自己比类葛洪,如《次韵正辅同游白水山》:“欲从稚川隐罗浮,先与灵运开永嘉。”有时言已学习葛洪的养生之道,如《和陶读山海经》(其一):“愧此稚川翁,千载与我俱……学道虽恨晚,赋诗岂不如。”有时表达归隐闲适之思,如《和陶读山海经》(其十三):“仇池有归路,罗浮岂徒来……携手葛与陶,归哉复归哉。”有时赞誉葛洪是前代道贤,如《和陶读山海经》(其二):“稚川虽独善,爱物均孔颜。欲使蟪蛄流,知有龟鹤年。”有时写自己寻访葛洪遗迹,如《过永乐文长老已卒》:“欲向钱塘访圆泽,葛洪川畔待秋深。”有时写自己痴迷葛洪的炼丹术,如《与王定国》:“大抵道士,非金丹不能羽化,而丹材多在南荒,故葛稚川求勾漏令,竟化于亷州,不可不留意也。” 在《与刘宜翁使君书》中,苏轼说如果刘宜翁“不畏岚瘴,可复谈笑一游,则小人当奉杖屦以从矣”,一道去岭南寻求葛洪的丹砂神药,正所谓“不愁春尽絮随风,但喜丹砂入颊红”(《次韵答元素》)。有时表达葛洪踪迹难继的惆怅,如《寄邓道士》:“幽人不可见,清啸闻月夕”。胞弟苏辙亦有同感云:“君看抱朴子,共推古神仙。无钱买丹砂,遗恨盈尘编。归去守茅屋,道成要有年”(《送杨腾山人》),感叹葛洪“道成”并非一日可成。 此外,葛洪自号“抱朴子”,崇尚抱朴守真,也影响了苏轼的文学审美观,如钟来因所说,“他(苏轼)崇尚天然、平淡,他崇尚虚静、幽独。”笔者深有同感。 “葛洪情结”让苏轼的寓惠诗文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。苏轼《碧落洞》写道:“遥知紫翠间,古来仙释并。阳崖射朝日,高处连玉京。阴谷叩白月,梦中游化城。”相传葛洪曾在此炼丹;《次韵正辅同游白水山》曰:“欲从稚川隐罗浮,先与灵运开永嘉。首参虞舜款韶石,次谒六祖登南华。仙山一见五色羽,雪树两摘南枝花……朱明洞里得灵草,翩然放杖凌苍霞。岂无轩车驾熟鹿,亦有鼓吹号寒蛙。仙人劝酒不用勺,石上自有樽罍注。”这些诗作表达了苏轼追求超脱尘世虚幻境界的愿望。 《寓居合江楼》道:“楼中老人日清新,天上岂有痴仙人。三山咫尺不归去,一杯付与罗浮春。”《游博罗香积寺》:“东风摇波舞净绿,初日泫露酣娇黄……三山屏拥僧舍小,一溪雷转松阴凉。”想象又是何等的瑰丽多姿。《白水山佛迹岩》:“青莲虽不见,千古落花雨。双溪汇九折,万马腾一鼓。奔雷溅玉雪,潭洞开水府。潜鳞有饥蛟,掉尾取渴虎……此山吾欲老,慎勿厌求取。溪流变春酒,与我相宾主。”真是扑朔迷离,真幻结合,有如苏轼诗论云:“大凡为文,当使气象峥嵘,五色绚烂”(周紫芝《竹坡诗话》引)。苏轼的这些寓惠诗文,沾染了葛洪的仙道气息,真是“别开胜境,另有天地。或奇矫恣纵,壮伟瑰丽;或杳冥诡异,缥缈幽邃;或超远清旷,如天马行空,飞仙游戏,都具有鲜明的浪漫主义特色”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