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版:
    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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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麦浪翻滚时

□黄迎红

初夏的小雨淅沥沥地飘了几天,雨过天晴,阳光又驮着小满来到人间。小满一到,天地间阳光开始变得充足,雨水逐渐丰盈,麦粒开始灌浆饱满,石榴花开,蚕结新茧桑葚熟……“物长于此,小得盈满也。”

就是这样的五月,小麦青绿,大麦微黄,豌豆花枯,蚕豆结荚……乡村田野果实生得饱满时,记忆之河就像潮水般涌来,背景总是那一望无际的麦浪。潜入我心底的泥味情愫,有香滋滋的甘甜,也有沉甸甸的苦涩,随着麦浪摇曳荡漾开来。

五月,正是麦芒扎煞时节。每一根芒尖都追逐着太阳,汲取着光和热,竭力生长着,划去人间的疾苦,直接指向幸福。每到这个时节,子规的啼叫声不断传来。

儿时不知“子规”这个美丽的名字,因了乡人称呼“刮锅”。奶奶告诉我,一到五月,“刮锅”就会溜到没人的灶屋里偷吃。或许是奶奶用来吓唬赖床的我,只要听到奶奶说“刮锅来了”,就一骨碌地爬起来。后来听老师讲那不是“刮锅”,而是“布谷”,布谷鸟来了,麦子便熟了。

那时,还是孩子的我们,没有大人们对收成的渴盼,却也忙得不亦乐乎。忙着滚麦田,忙着摘豌豆,为填饱那一张饥饿的嘴。

麦子起芒之际,正是大人们所言青黄不接的时候,那会儿不论乡下和城市人家,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。对于没心没肺的孩子而言,谁会在意,懊恼的是肚皮一会儿就饿了,寻思着到乡下麦黄地里找些豌豆吃。

麦子开始抽穗扬花时,正是豌豆开始落花结荚的当儿。整块的豌豆田都有人看着,胆大的撑破了肚皮,胆小的就只能在沟垄里寻找散生的吃,运气好的也能摘得两裤兜。一双双小黑手,在麦田里翻来翻去,胳臂、脖子被麦芒刺到痒酥酥的疼,两颊满是红疹,而脸上却洋溢着劳动的喜悦。回家后母亲气咻咻地一边教训,又心疼地用热毛巾替我擦洗,一顿美味下肚后,早已忘到脑后了。芒刺的疼抵御不了豌豆对我们的诱惑。

散生的豌豆实在太少,果腹也撑不了几日,于是,我们的目光又对准了正在灌浆的麦穗。专挑颗粒饱满的摘,城里的孩子常被麦芒刺到,而乡下的孩子个个技艺高超,几个麦穗在手里三撵两搓,一颗颗鲜亮翠玉似的麦粒就被撵出,吹走麦壳后就往嘴里塞,齿间便有一股股青涩的香伴着麦粒乳白的浆汁流溢出来,咽下去滋润肠胃。等麦粒嚼得完全没有了味道,吐出来再进行揉捏,到韧性十足有粘性了,我们又一窝蜂地跑到河边的树林里去粘知了。

大多时候,我们喜欢仰面躺在麦田里,春夏之交的天很蓝很朗,阳光很辣很刺。眯着眯着,眼睛便打起架来。直到被麦芒扎得难忍,才龇牙咧嘴的醒来。一个个笑看彼此嘴角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白汁。笑着笑着,一低头,发现麦子趁我们偷懒睡觉的功夫熟了。黄澄澄、金灿灿的,空气中已弥漫着麦子成熟的气息……

又是麦浪翻滚时,不由得想念起这美好的往事来。殊不知,当年带给我许多欢愉而兜兜转转的那片田野,早已跟着父辈从泥土里走进乡村,走进了城市。想念那传统麦收的日月,更忘不了当年老老少少盼麦收期待的眼神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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